很难说我和蕾蒂娅之间的习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了这样,毕竟在我的记忆里我和蕾蒂娅平时的交往就是这样,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喝酒,聊天,谈论着各种各样的家长里短,或者是什么样的时事新闻,就像年轻人常见的聚会状态那样;当然,我们之间最经常的行为还是相互开玩笑。
曾和几何,就是那个家伙还活跃在军营里充当军营居民的最后那年,我们还偶尔有机会开非女子会,有一些男性军人也会参加我们的聚会,那样的活动显得更加粗犷,不过正因为粗犷有的时候我们的机会会变成联谊会那样的感觉。
“你们都是来自那些地方的?”一位皮肤黝黑的粗壮男性士兵大大咧咧地询问着。
“你猜猜?”
“隔。。。我猜你是从巴登维尔来的?”
“对不起,我并不是德国人!”我笑了笑一边摆摆手一边做了个很滑稽的表情示意着他猜错了。
“行了!威廉!你别骚扰我的朋友!”蕾蒂娅对着那位黑人士兵说道。
“我来自诺曼底!我刚刚从洛林前线下来,尽管那群魔族真是难打,那我们连队还是顶住了他们一个营地进攻!不过后方离前线还有几千公里远,你们应该体会不到那种1刺激的场面!”另一个法国士兵口操法国口音的英语对我们声情并茂地讲述着他的经历。
“我叫美绪·源(Mio Ge n)/*正常读法是源美绪,但因为用英文交流的关系故使用了西式读法(译者注)*/我来自黄金国,陆军少尉,前段时间刚刚搭乘‘伊势号’轻型航母到达的君士坦丁堡,然后陆军就转陆路,通过铁路转运来了这里!”一位黑色长发,颇有高贵气息的东方女性军官对着我们大家做着自我介绍。
就这样绕了一大圈绕到了我这里,但说实话我并不怎么擅长面对一大群人,所以我就很平淡地做了番自我介绍:“莎莉·艾纶·耶格尔(Sally·E·Jaeger),政法大学毕业生。”
“哦?公主啊!”我身旁一位随军护士对我笑了笑,她轻轻地双手合十着握住了胸前的十字架吊坠,“慈爱的天父,我们感谢您,赞美您,奉主耶稣基督的名祷告,阿门。”
“阿门!”
“我说。。。今天是我的正式离开军营的欢送晚会吧!向上帝祷告什么的还是明天早晨起来再做吧!”蕾蒂娅轻轻抽动了一些自己的嘴角,将自己的酒杯举起示意我们需要干杯了!
“嘛。。。也是!”我叹气道,随后也微笑着举起了酒杯将自己置身到这场晚会中去。
“哦!对了对了!”我们干完杯,和那位随军护士坐在一起的普奇神父神秘兮兮地不知道掏出了一台照相机,“既然是欢送晚会,那我们总归照一张相片留作纪念吧!战争结束后我们还聚在一起聚一次怎么样?”
“好好好!”由于晚会上大家兴致都很高涨,于是20来个人就一起留下了这张充满着欢笑和回忆的照片。
只不过当时我还没有料想到,那居然是我最后一次见到那些人了。
黑人美军士兵丹尼尔·博滕斯·威廉,在第二年死于魔族空军的空袭,至今连遗体都没有找齐,据我所知回到他的妻女身边的只有一具盖了国旗的空棺木,我和蕾蒂娅参加了他的葬礼,那天下着蒙蒙细雨,似乎上帝也不愿作美,蕾蒂娅拒绝和我撑伞,她和丹尼尔的妻女告别后就一个人静静地站在丹尼尔的墓碑前,她一直抬着头如同扎根于此的雕塑一般伫立了一个小时。
我记得当我实在忍不下去试图把她拽回家的时候,她第一次靠在我的胸口像个小女生一样大声地哭泣。
“明明。。。。。。你可是自称陆战队第一铁男的人。。。怎么会。。。怎么会。。。死于区区空袭呢?”
那是蕾蒂娅那几天离一直重复不断的话。
似乎这样的噩梦只是一个开始,参加完丹尼尔的葬礼没几天,那位来自法国陆军的诺曼底先生:安托万·昂·居伊·德·马丹,在捍卫他的家乡诺曼底的时候英勇殉国,年仅26岁,据说他那天早上还在给自己的母亲写信抱怨着法军的早餐远远不如家里妈妈做的早餐那样暖和。
源·美绪,升任陆军上尉,在参加一次针对魔族即将占领区的平民的疏散转移的行动中死于魔族的炮击,她的下半身直接被炸飞到了6米开外,成为了那场战役中唯一死亡的人员,据说她被炮弹炸死的时候她的怀里还紧紧保护着一个正在安睡的婴儿。
随军护士-弗洛伦斯·乌里万诺夫娜·南丁格尔,在针对萨丁岛的登陆作战当中因为头部中弹当场阵亡,她当时为了拯救战场伤员抛弃了所有武装只带着标志着医疗兵的头盔和身边的普奇神父只带着红十字旗帜在战场上抢救伤员,结果头盔上巨大的红十字标志却成为了魔族狙击手最好的标识。
我缓缓抬头看向了蕾蒂娅背后的那台冰箱上贴着的那20多个人的合照,我不由得想着:“没想到20多个人居然在3年内就在只剩下我和蕾蒂娅两个人了啊!”
当然,蕾蒂娅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她默默地看了眼自己的手表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你送送我嘛?”
“没问题。。。。。。”当然,我心里有着后半句,时间能抚平伤痛和仇恨却不能消除裂缝。
蕾蒂娅面无表情地面对着我快速起身,将椅子推回了原位,沿着桌沿朝我走来,至始至终没有背对着我。
“米卡莎!我去送一下蕾蒂娅!桌子拜托你收拾了!”我对着厨房喊了一句就开始了了出门的准备,稍微整理一下头发和衣服。
毕竟不是为了出门约会什么的。
虽然已经是黄昏了,正好是孩子放学,父母下班一家人享用温馨的晚饭的时刻,街道上到处都是人来人往,有提着晚餐材料的家庭主妇,有兴高采烈地玩着放学游戏的学生,提着书包三五成群回家的女高中生,当然也有拖着疲惫的身躯期盼着回到家里的上班族。只不过,我和蕾蒂娅的队伍在这样的氛围中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一路上,我和蕾蒂娅有些尴尬,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打破这个气氛,我想尽可能不要让她再想起那些往事。
“炸鸡你觉得怎么样?美式炸鸡和俄式炸鸡都有?”在我还在努力思索的时候,蕾蒂娅突然冒出了这个问题。
“什么?美式俄式?”
“我隔壁的隔壁那家店的店主我见过了!”
“哦,是个男的?”在我映像中,一般经营炸鸡店的都是比较发福的大叔。
“不是,是一个灰色头发的女性,名字叫托洛茨姬,俄国人。”
“啊,这样啊!有什么奇怪的吗?”
“有啊,她那家店叫KFC,我问她怎么理解,她说叫kommunism Fried chicken。”
“呃。。。这也太直白了吧!”
“还有更邪门的!我和她的店铺中间是家烤肉店,是一个叫毕苏斯基的人开的。”
“莫洛托夫-里宾特洛甫协定吗?”
“说不定呢?我确实盯着隔壁好久了想买下来。看托洛茨姬有没有兴趣咯。”
“哦!对了。。。。。。”突然,蕾蒂娅没有了声音并且立刻转头看向了身后。
“嗯?怎么了啦?”我对蕾蒂娅的反应吓到了也立刻转过身去。
然而我们的背后,依旧是那黄昏下的人群熙熙攘攘的温馨街道;路旁的路灯正在黄昏的环抱中缓缓亮起;两旁的住宅街则飘来了各种各样的晚饭的香气;时不时还能传来孩子回到家里询问母亲晚饭吃什么的家常对话以及孩子高兴的笑声;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和平。
“你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我轻轻地掐了一下蕾蒂娅的腰。
“啧啧啧!痛痛痛!快住手!”蕾蒂娅因为吃痛而显得有些龇牙咧嘴,连忙掰开我掐在她腰间的手。
“希望是!”蕾蒂娅撇过脸去,略微撅起小嘴,显得有些气鼓鼓的。
“嘛!至少你的脸不再那么僵硬了是不是!”我倒是有点俏皮地回应了她的抱怨,毕竟她终于有了那么点表情。
“唉!真是服了你了!”蕾蒂娅最后还是将所有的思绪化作了一番叹气,终于是笑了出来,“有的时候,逃避一下现实也挺好的。”
到了蕾蒂娅的酒吧,蕾蒂娅让我在楼下稍稍等她一下,不一会儿她就提了两个袋子下来要给我。
她有些郑重其事地将其中一份放有很多牛皮袋的纸袋交给了我说道:“这是此前很多我在军中写的一些所见所闻和我一些战友留下来的东西,我想你可能需要!毕竟你要写那些东西的话!”
“蕾蒂娅?”
“唉!没什么,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而已。”
“我知道了!我保证我会好好利用他们了!”虽然一瞬间我很多情绪和话语想要对蕾蒂娅说,但最后,我的千言万语不知为何化作了这声保证。
“醒了醒了,用不着那么严肃,我也没说什么感人的话吧!”回应我的是蕾蒂娅那张有些不明所以的苦涩笑容。
“咦?”我略带迟疑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我才发现我的眼角早已决堤了,无尽的银珠轻轻划过了我的面颊肆意地宣示着她们的存在。
“为什么。。。为什么?我。。。我止不住呢?”我看着我手上那滩由我的泪珠凝聚成的泉眼,我完完全全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睛在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好啦好啦!冷静点!”蕾蒂娅保持着微笑托起了我的下巴,缓缓而又温柔地在我的右脸颊留下了轻咬苹果的痕迹;随后蕾蒂娅温暖地将我紧紧拥入怀中,对着我的耳朵轻轻安抚着我的情绪。
“这可是上帝留在你身上留下的祝福。请不要轻易地为别人施展你的善良和德性了,好吗?答应我艾纶。”
“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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